第一个走下火车:明天是女儿10岁生日,他迫不及待要回家了。
对38岁的跃强来说,虽然高铁拉近了上海和常州的距离,但从离开自己在浦东的办公室,到最终回到常州的家,需要坐地铁、乘高铁、换出租……这至少也得折腾4个小时,“回趟家,并不易。”
2002年,跃强离开常州的家,进入位于上海浦东的这家证券公司。8年来,上海—常州,185公里的距离,将他和家庭分成了两半。他就像一个钟摆,在两地之间来回摆动。
“到上海工作,当初只想换个环境。”跃强说,他原在常州某信托公司工作,正好上海这家证券公司到常州招人,他没多想就报了名,结果被顺利录用了。虽然常州离上海不远,但终归是两地分居。
到上海时,女儿刚两岁。转眼8年过去,却从未给女儿按时过一个生日、从未到学校参加一次家长会,跃强十分愧疚。
为了女儿,跃强也考虑把家搬到上海,“可这件事实在太复杂了!”
先看房子。到上海之初,跃强并没想过买房:由于上班较早,他和妻子在常州各有一套福利住房,上海房价也不高,买房子并不紧迫。可现在,想在上海买房,房价早就高得让人扛不住:内环以里的房子每平方米超过五六万元,郊环的房子也超过了2万元,“拿常州的两套房,也换不来上海的一套房。”
再看工作。妻子是常州新区公务员,单位的骨干,如果到上海不能调进相应的机关,以前的工作积累就没了用处,是不是有些不划算?
说到“中产”,跃强说,8年来,他从一名基层的客户经理晋升为客户部主管,年收入也从最初的四五万元上升到近30万元,再加上家里的两套房,单看收入,也许已经“中产”了。可这8年,除了周末回家,自己一直住在浦东一套出租房里,那只能算是一个“窝”。“如果一名‘中产’5/7时间是在‘窝’里度过,这样的‘中产’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,真不好说呢!”
跃强说:“我有许多上海朋友,可据我观察,在上海有房子的不多,特别是这两年才上班的年轻人,单靠自己的财富积累,根本无法应对这个房价高涨的世界!”
他介绍,如今家住常州、无锡等苏南城市而在上海上班的人很多。每到周末,上海火车站总是黑压压一片,都是急着回家的人。虽然“聚少离多的日子”很辛苦,可如果重新选择,大多数人还是愿意选择上海,因为“人往高处走”。常州等中小城市的生活很安逸,但一眼就能看透未来,没什么“奔头”;上海压力大,但机会也多。“生活就是这样,有得就有失”。
最让跃强放不下的,还是女儿。他告诉记者,已经下定决心,这两年一定要将全家搬到上海,尽快结束这种“钟摆”式的生活,因为“初中还算义务教育,像我这种没有上海户口的人,接孩子到上海念初中还行。而高中就不是义务教育了,到时再接女儿到上海上学,不容易了!”
被透支的青春
一年中“2个月住在飞机上,6个月住在宾馆里”。紧锣密鼓的“空中飞人”节奏,无休止的加班,让人疲惫不堪。
●律师 王艳
王艳又要出差了。周末答应女儿一起爬香山的计划又泡了汤。
作为北京某知名律师事务所的律师,王艳承担着跨境诉讼等涉外商业纠纷业务,她戏称:“一年中有2个月住在飞机上,6个月住在宾馆里,在家里的时间不超过4个月。”
王艳大学毕业后赴美国留学,获法学博士学位,曾在华盛顿一家专门从事诉讼业务的事务所工作。2007年,同样留学美国的丈夫决定回国创业,于是举家返京。随后,王艳加盟这家律师事务所,从一名“美国律师”变为一名“中国律师”。
良好的教育背景、体面的工作、不菲的收入……王艳俨然是标准的“中产”。可是,面对记者的提问,她忍不住笑了:
“我是中产?中产至少应该有一定的资产吧,可我现在连房子都没有,谈什么中产?”
王艳全家住在中关村,是一套租来的公寓:“只能算个居所,不是个家。”
她承认收入不低,却也暂时无力买房:丈夫学生物学出身,想在国内建一家制药企业,每日奔波于政府部门、投资公司和关系单位之间,“只有投入,没有产出”;两个孩子一个上小学、一个上幼儿园,由于生在美国,算是“外国人”,上学需要一笔巨大的赞助费;为照顾家庭,又把父母接来。靠自己一个人的收入负担这么一大家子,难啊!
王艳说:“家庭的压力还能扛,工作上的压力扛起来就不那么简单了!”
由于承担涉外诉讼,仅近几个月,她就连续去过纽约、悉尼、伦敦、法兰克福、迪拜等10多个国外城市,在不同国家的法庭上慷慨陈词,为客户争取权益。而在国内,早上飞上海,晚上回北京,更是家常便饭。
除了紧锣密鼓的“空中飞人”节奏,事务所内的人际关系、业绩、竞争……更成为无法释怀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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